一首“木兰诗”,自古传到今。豫剧大师常香玉的一曲“谁说女子不如男”更是激励多少中华好儿女奔赴战场,英勇杀敌,保家卫国……可是,您知道花木兰的结局如何?她没有战死在她曾经驰骋的战场,而是死在她屡立战功、声名鹊起、荣归故里之后……至死都还是女儿身。她是被当时皇帝老儿所逼,自缢身亡,死后被追封为“孝烈将军”。这是怎样的故事呢?


商丘虞城木兰故里

河南商丘虞城有“花木兰故里”。

“花木兰故里”是一个方形院落,北边为木兰祠,南边是木兰陵园。院落中央,是木兰跨马从军的塑像——花木兰一身戎装,手按长剑,跃马前行。背后是一代伟人毛泽东的草书长卷《木兰诗》。木兰祠里,在挂有“孝烈将军祠”牌匾的屋子里,是一尊站立着的木兰塑像,一身战袍,英姿飒爽。室内四壁,悬挂着木兰从军故事的木刻画。门外一幅对联格外惹眼:“为国戍边固金瓯,代父从军成大孝。”孝烈将军,据说是唐朝哪个皇帝给她的封号。院子南边的木兰陵园里,两处高高的土冢,埋葬着花木兰和她的双亲。


毛主席手书“木兰诗”局部

时光倒流。大约在公元400多年的时候,距今要有1600多年吧。由于北部的游牧部落入侵中原,战火燃起,“可汗大点兵”。在豫东的这个小村里,朦胧的灯光里,一位弱女子,面对卷卷军书,蹙眉愁思:爹爹年迈,弟弟尚小,谁能去远方征战?她时而站立,时而坐下,时而踱步,灯光拉长了她孤单无助的身影,在这同样寂寞无助的长夜里。“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足见她愁思已久,白天的愁思注定要延续至深夜。突然,她一跺脚,一咬牙,做出了一个也许让她后来后悔无比的决定:替父去从军。此时,“东市”上似乎传来了战马的嘶鸣声,东方即白……


花木兰替父从军

有关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那首诞生于南北朝时期、一代代传诵下来的《木兰诗》已有详述。牵着买来的骏马,整装已毕,带着一种依依不舍的情结,告别父母和小弟,缓慢地骑上马背,从豫东这个小村子出发,走向疆场。等待她的是怎样的一场场生命攸关的恶战和怎样的一处处险恶的环境,“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尽管《木兰诗》里只有这寥寥数语的记述,可它给人们的却是多么大的想象空间:几多的战火烽烟、刀光剑影?几多的前仆后继、血染沙场?一个弱女子几多的辛酸血泪?试想,在那冷兵器的时代,穿着沉重盔甲,手持同样沉重的大刀长矛,每天和男人们一样行军打仗,冲锋陷阵,摸爬滚打。还要在一群杀红了眼的爷们堆里周旋生存,保护自己,去度过每个日夜,十多个春秋。这需要几多的智慧和胆量,几多的小心翼翼,肯定也有许多的尴尬……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在经历了许多的血与火的征战之后,等待花木兰的又是什么呢?“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着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写得何等的轻松愉悦!实际情况又是如何呢?当她的身份没有暴露时,天子对“他”“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是,明了她的身份后,天子因为她是女子没有再策勋赏赐她(也许那样的年代就没有对女子策勋赏赐的规矩),而是看上了她的美貌,要招她入宫,供天子享乐……这位刚烈女子不从,只有自尽身亡了,死时仍是姑娘身。


《河南通志》这样记载:天子“欲纳宫中,将军曰,臣以死誓拒之。势力加迫,遂自尽。”一代女中豪杰,就是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木兰祠里,有一块立于大清嘉庆年间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孝烈将军祠辨误正名记”,将没有结过婚的花木兰从母亲行列里划分出来,还原她的姑娘身份。没有结过婚,没能做母亲,这是花木兰的错吗?她不想拥有属于自己的情爱和做母亲的权力吗?答案注定非也。


可是,在那个皇权至高无上的年代,天子点名招她入宫,而且还是“势力加迫”,还有哪个平民百姓敢吃豹子胆、敢去娶她为妻、生儿育女呢?毫不含糊,就是那位封建皇帝剥夺了花木兰做女人的本能和权力。“替父去从军”,只是为孝吗?如果没有“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有哪个弱女子愿意化装成男人,去“万里赴戎机”呢?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为国尽忠,为家尽孝”,我无意否认一代巾帼英雄留给人们的这种传统美德。可如果没有那个“天子”的穷兵黩武,又哪里会有“将军百战死”那种无谓的牺牲呢!那位当了十年的“壮士”,也早怕拥有了自己的丈夫和美满的家庭了吧。


打仗回来,爱美的天性立刻复燃,她心里边肯定也在想着,赶紧找个如意郎君,去过那种男耕女织的平静生活。“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足见她要过女人生活的急迫心情了。可是,那个混蛋“天子”却把她的这个权力剥夺了,还逼着她走上一条不归路……


永恒的花木兰

在木兰故里,在绵密的细雨里,我的思考毫无头绪,乱如麻团。敬重,颂扬,当然有。可我感到更多的是一种悲哀,为一个实实在在的女子的悲哀,为那个将军祠前面的“孝烈”二字的悲哀。在这种悲哀纠结的网里边,那个“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姑娘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了起来,成了虚无了。那墓冢上密匝匝摇曳着的白花花的一片槐花呢?在这密集的春雨中,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景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