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石窟,洛阳众多历史古迹中的一颗璀璨明珠,亦是中国石窟艺术之首。世界文化遗产委员会评价龙门石窟:
1、人类艺术创造力的杰出表现。
2、是对悠久历史的艺术形式的完美展现,在这一区域的文化发展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3、是对中国唐朝高度的文化水平和成熟的社会的展现。
龙门地区的石窟和佛龛展现了中国北魏晚期至唐代(公元493年~907年)期间,最具规模和最为优秀的造型艺术。这些详实描述佛教中宗教题材的艺术作品,代表了中国石刻艺术的最高峰。
龙门石窟自建造以来,受到人为毁灭十分严重。其中最为严重的破坏有两次,一次系唐武宗时期的“武宗灭佛运动”,这一时期的毁灭最为严重,系官方公开毁灭,如今龙门多处被毁遗迹,均系此时形成。第二次被毁在1930年—1940年间,这一时期多为民间盗窃,以日本、美国文物商人公开收购为主导,民间掀起了疯狂的盗卖运动,著名的龙门石窟帝后礼佛图便系此时被盗往美国。另外,民国时期,民国政府为从南京迁都洛阳做准备,在修建龙门西山临伊河道路时,亦炸毁大量山麓佛龛。笔者在此之前,听闻众多关于1966年—1976年龙门被毁的言论,但是查及史料,秉承个人心证:龙门在这一时期,并未遭受大规模破坏,相反获得较好保护,至此,不再过多叙述。
第一时期:唐武宗灭佛运动,佛教徒又称“会昌法难”。
这一运动主要集中在唐武宗李炎在位的会昌期间(840年-846年),推行一系列的“毁佛”(灭佛)政策。以会昌五年(845年)四月颁布的敕令为高峰,而会昌六年唐武宗逝世、唐宣宗即位又重新尊佛,灭佛就此结束。这一事件使佛教在中国受到严重打击,史称“唐武宗灭佛”或“武宗灭佛”。后世有人将它与之前的北魏太武帝灭佛、北周武帝灭佛和后来的后周世宗毁佛并称为“三武一宗”。
唐武宗灭佛的主要原因在于:自唐朝立国以来,唐代帝王都对佛教以极高礼遇和大力提倡,甚至给予免税、免徭役的福利,至唐中叶,汉传佛教各个宗派得以扩张,而私度之钱通常归于寺庙与地方政府所有,造成有些寺庙招揽了许多比丘与比丘尼。当时有很多男性为了逃避赋役而出家为僧,导致僧人越来越多,造成社会与国安问题。而又因为寺庙的土地不用纳税,僧人仰赖百姓供养,逐渐侵蚀到唐朝中央政府统治的税收。
会昌二年(842年),武宗在道士赵归真等的劝说下,令天下僧尼中犯罪和不能持戒者尽皆还俗,行咒术、妖术等者同禁,私人财产全部“充入两税、徭役”,仅西京长安一地就有3,459人还俗,而佛寺仅留慈恩、荐福、西明、庄严四寺。会昌四年七月,敕令毁拆天下凡房屋不满二百间、没有前代御匾的一切寺院、兰若、佛堂等,命其僧尼全部还俗。
会昌五年三月,敕令不许天下寺院建置庄园,又令勘检所有寺院及其所属僧尼、财产之数。四月,下敕灭佛,规定洛阳、长安二京可保留2寺,每寺留10人,其余节度使的首府共34州留1寺,其他刺史所在州不得留寺。其他寺庙全部摧毁,僧尼皆令还俗,所有废寺铜铸的佛像、钟磬全部销熔铸钱,铁铸的交本州销铸为农具。到当年八月,“天下所拆寺四千六百余所,还俗僧尼二十六万五百人,收充两税户;拆招提、兰若四万余所,收膏腴上田数千万顷,收奴婢为两税户十五万人。”山西五台山的还俗僧“多亡奔幽州”,李德裕召见幽州镇驻京人员说:“五台僧为将,必不如幽州将;为卒,必不如幽州卒。何为虚取容纳之名,染于人口。”幽州节度使张仲武配合朝廷说:“有游僧入境,则斩之。”
这一运动持续至唐武宗会昌六年,唐武宗逝世,唐宣宗即位,宣宗诏令重尊佛教,自此运动结束。
龙门石窟在这一背景下,被大规模毁灭,但是今日所见之龙门,唐代皇家佛龛仍保留众多,个人认为系唐武宗政治考量,毕竟如奉先寺、看经寺等均系唐代前期帝王个人出资所建功德寺,作为后辈的武宗,不可能全盘否定。
第二时期:1930年—1940年间,民国时期的民间盗毁。
这一时期的盗毁,以来自日本、美国的境外文物贩子为主,民间盗窃为辅。
龙门石窟著名的《帝后礼佛图》被盗凿的时间,即在这一时期。且《帝后礼佛图》的被盗,震惊中外,直至今日,洛城人提起此事,仍不免惋惜。
参与盗凿《帝后礼佛图》的有河南省偃师县杨沟村石匠王光喜、王水、王惠成三人。此三人按北平古玩商岳彬和当时的美国大都会博物馆东方部主任普爱伦先生(此人1925年去敦煌剥壁画不成,才转向龙门下手)签订的秘密合同,由洛阳东关的古玩商马龙图出面,勾结偃师杨沟村的伪保长王梦林、该村土匪王东立、王毛、王魁等人,持枪胁迫石匠们秘密进行盗凿。3名石匠借着微弱的手电筒亮光,对着照片打凿的。据王光喜后来交代说,常去的有3个人,主要工作是凿宾阳洞北壁下面的身子,按凿的多少收钱。据3名石匠交代,他们盗凿浮雕的时候,先把头凿下,再凿其他部位。
有说当年岳彬与美国大都会博物馆东方部主任普爱伦先生签订的秘密合同仍存留于世:
1950年,混迹北京琉璃厂的岳彬因犯盗卖国家文物罪被公审并枪决。然而,被美国人非法购去的龙门文物却留在了美国。如今,宾阳洞孝文帝礼佛图现藏于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文昭皇太后礼佛图收藏于美国堪萨斯纳尔逊艺术博物馆,宾阳洞精美的菩萨头像现藏于日本京都大学。